人死后一魂轮回,一魂地府,一魂坟墓。
做为修行之人,借助异界之力解现世之疑,是必修之法。
但因着有一双法眼已能勘破世间很多事,这道法她极少使用。
花了半炷香做法才沟通到地府,寻到自己祖父的魂魄。
“孙女乃郑钦荣之女,惊扰祖父英魂,望祖父原谅为盼。”
她结印起念,先是报上身份,得到祖父魂魄首肯后,才说出通灵意图。
“孙女幼年拜玄隐仙尊为师,心入玄门小有所成,归家后勘破家门将有大难,心有忧疑需解惑。”
“
孙女叩问祖父,我父亲是否您之嫡子?”
死了十几年的老伯爷,魂魄从地府飘到自家祠堂,听得此问都顾不得惊奇自己有个入玄门的孙女。
怒目圆睁的回她:“你爹当然是我儿,不是我儿岂会让他承爵。”
郑家爵位不是世袭罔替,而是祖辈挣来了五世加三世。
如今是世袭到第六世,若是郑家再无功绩换取,也还有两代可继承。
所以这爵位还有分量。
“那我父亲是否祖母所生?”
祖父还是怒目圆睁:“当然是,你祖母是我唯一正妻。”
“既然我父亲是你们亲生,为何祖母会偏心至此?”
“她让二房管家就算了,还刻意祸害大房嫡系子嗣。我大哥出生时好好的,在您老人家死后他就屡屡生病,直至根基破损羸弱难复。我弟弟五岁摔成脑伤痴。我本人,出身三天被祖母故意套上克亲之名送去道观寄养,家中还克扣去大半寄养银,直到我上月归家才知。就连我大姐,名堂上带去鹤松堂帮忙教养,实则教出来与大房亲在心离。
”
“此种种事实,都非孙女捏造,祖父年节上来享供奉,也应当发现我们大房子嗣跟二房子嗣的差别有多大。”
本怒目圆睁的祖父渐渐凝重了脸,后代子孙有事,祖宗保佑不及。
死人没有活人想的那么有神通。
“你确定是你祖母害的你们?”
这孙女竟入了玄隐仙尊门下,老伯爷震惊之余还是脱口质疑。
他死后在地府,逢年过节才上来享受香火供奉。
人鬼已经不同途,且窥探损功德,对于这孙女的说词尽管他质疑但心里仍然被惊骇。
他知道大房两个孙子一弱一傻。
逢年过节家中祭拜时,妻子喃喃那些不堪大任的话他也能听见。
“孙女法眼天成,勘破祖母身有杀孽根底乏善,是以孙女的怀疑并非无根据。”
老伯爷的魂魄在祠堂里转圈,似是不敢相信,又似在想着其他。
郑离惊看着香灰掉落,还剩小半支香在燃。
眼看香燃剩三分之一,祖父的魂魄还在飘悠悠的不做声,她忍不住问道:“若是孙女找到确凿证据证明我们大房所遭不幸,皆是祖母有意为之,该如何?”
老伯爷的魂魄顿了下,应了句:“祸害子孙非我郑家贤妇,若真是她为祸那她就不是你们祖母。”
郑离惊心里一惊,当即问:“祖父可是也曾存疑?”
老伯爷没答。
只告诉孙女,武安伯府若因此有难,要力保家人平安。
郑离惊明白了,
“孙女尊听祖父所言。”
香尽之前,老伯爷最终说了句:“若是要祖父魂魄一用,尽管招我上来。”
损功德就损功德吧,大不了再攒就是。
听得祖父此话,郑离惊明白他是想让自己借鬼道行事。
但她并无此意。
“祖父放心,孙女尚有途径,不必折损您的功德。”
香灭,祠堂里再无祖父之魂魄游荡。
郑离惊收了法,再次跪拜祖宗牌位。
然后坐在蒲团上陷入思考。
家中不会因为嫂子掌了家,就会趋于安静。
鹤松堂的污浊气越来越浓,说明那位祖母愈发心生恶念。
祖父刚才有些欲言又止,让她对鹤松堂那位祖母生出更大怀疑。
武安伯府内的事瞒不住人,就算郭家没有刻意宣扬,更替管理的武安伯府也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风。
装病的郑老夫人名声开始坍塌,曾经有着管家有道美誉的王氏,也被人热议。
那些想着武安伯府婚宴之喜结束,打算上门来做客顺便与郑家嫡次女亲近套话的人家,都迟疑了脚步。
清官难断家务事,这关头去武安伯府做客不太好。
只有关系亲近的没有顾忌的上门。
但鹤松堂闭门谢客,掌家的戚芮溪开始招待起各路亲戚。
对于上门来探望祖母或婆母的亲族,她择机把自己婆母受的委屈有分寸的倾诉出来。
让亲戚族人知道,她婆母这些年过得有多委屈,连娘家人送来的礼都没有支配权。
虽说家丑不外扬,但没有一房人胳膊折了都藏着的道理。
祖母积威多年,树立的好婆母形象不打破,郭家和婆母就得被人说道。
阵都摆起来了,她岂会不把握机会。
祖母顾此失彼,躲起来不见人,就以为能避开难堪。
安知不见人,是理亏心虚还是无颜面对,自有人判断。
在衙门被人暗戳脊梁骨的郑二爷,心里十分恼火。
归家就跟自己母亲抱怨起来,“这样下去儿子还有什么脸面做官。”
母亲可以躲在家里不出门不见人,他可不行。
被难以应付的局面逼得装病的郑老夫人,看到儿子这样也暂无良策。
只能安慰他,”你大哥就要回来了,等他回来只要他出声,一切都好平复。”
对母亲不复从前信任的郑二爷,脸色难以轻松。
“母亲您觉得大哥知道了家里这些事,他还能听您的话吗?”
郑老夫人很自信,“放心吧,我自有手段对他。”
大儿子的心性是她从小拿捏出来的,这辈子都得听她的。
就如养那大孙女,要她怎样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。
想到大侄女至今还是宁愿跟祖母亲也不跟她娘亲,郑二爷稍稍放了些心。
母亲驭人确实有一套。
若没有外来人影响,大房的人就算委屈死也不敢吭声。
但一想到那有点邪门的二丫头,郑二爷的心又沉了下去。
“郭家人总有走的时候,那二丫头可不好对付。”
“如今这情况,母亲还觉得那丫头能为我们所用么?”
郑老夫人眉心蹙紧,没有回答。
对于这个孙女,她没有像拿捏大儿子大孙女那样的自信。
想想从这个孙女回来,自己的威仪就因她一而再的被打击。
也是因她,才有大孙子提前成亲郭家人陆续来京之事。
她渐渐阴沉了脸。
“用不了那就毁掉!”
她狠了神色。喜欢她一筐子丹药,改短命大哥绝嗣命请大家收藏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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