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着眼前收拾房间,整理床铺的十七,心中一阵酸涩。
擦掉抑制不住的泪珠,上前轻拉十七的手说道:“是娘亲不好,不该送你来天陵。”
本意是给他一个庇护之地,谁想时隔一年,自家儿子又与温瑾川纠缠上。
她知道十七倾心于温瑾川,方才在院中的解释,还有待考究。
她亲眼所见,自是不信。
掌心的触碰,让十七身体一僵,却也没有挣脱开。
“我知道娘亲好意,没有怪您的意思。”
宁夫人眼神暗了一下,十七的疏离最为让她难过。
“为何搬出宁府?”
“我...
...”
见他答不上来,心里有了猜测。“是因为温瑾川?”
“不是。”
宁夫人皱着眉头:“还不是!我托邵全好好待你,可你却搬来这与他同住,你还说不是为了他?”
不是二字被门外的温瑾川听得神色微暗。他手上还端着刚煮好的热茶,一时间有了掉头走人的想法。
十七垂头,收回了被握着的手心。“我与宁府没有关系,不该白吃白喝被养着。”
“怎么会...你是我儿子...”宁夫人心微颤:“为什么...要这么想?”
“您先休息。”
说完转身,刚要开门,只见温瑾川端着托盘推门而进。
“天气凉,宁夫人喝杯热茶暖暖身子。”
托盘被放到了桌上,十七自觉走过去拿起茶壶,抬起的手却被温瑾川按住。
“我来。”
热茶从壶口流入杯中,水汽带着茶香在空中飘散。
宁夫人不满温瑾川的闯入,冷着脸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。
温瑾川挑着眉头一手端着茶杯递到了宁夫人面前,说道:“宁庄主与十七没有关系,你让他留在那,只会让他难受。”
宁夫人没接,眉目直盯温瑾川:“他与你又有关系了?”
“怎么没有?”温瑾川故作疑惑:“他都与我上过好几回床了。若是女子,清白尤为重要。我温瑾川敢作敢当,怎会因他是男儿身就抛下他,我要负责不是?”
一段话说的宁夫人怒火直冒,十七也有些尴尬,但听来又不是假话,以至于不知如何反驳。
“温瑾川,你别忘了一年前你是怎么对他的。”
“宁夫人,您也别忘了他那二十年是怎么对他的,与您比起来,我那些算什么?”
对峙的气氛在屋内凝固,仿佛空中的每一粒尘埃都已静止。
宁夫人脸色铁青,闪着怒火的眉眼不曾移开。而温瑾川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,好似故意刺激。
十七站在一旁,感受着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,有些无奈。他扯着温瑾川的衣角,眼神有祈求的意味。
宁夫人看不下去,脑子里全是十七跪在他面前的模样。
一怒之下,打掉了温瑾川手中的茶杯,滚烫的茶水全泼在温瑾川的手背。
眨眼的瞬间,便红肿了一大片。而被泼的人只是淡淡哼了一声。
十七几乎是在本能的驱使下,迅速上前一步,不敢触碰,怕自己的大意让对面人的疼痛再上一个层次。
“你怎么样?”声音带着颤抖,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,仿佛怕再伤到他分毫。
温瑾川耸肩,“没事。”
满是担忧的眸子从温瑾川身上移开,看向宁夫人,冷声道:“您先歇息,我晚点再来看您,”
说完,十七拉着温瑾川的另一只手迅速离开。
回到属于他们的房间,十七立即翻柜。两只手各抓了几个小瓷瓶,摊在桌上。
“哪个?”
温瑾川不急,被烫的部位虽然很疼,但他被十七担心的模样取悦,朝他勾了勾手。
“过来。”
十七哪有心思管其他,冷着脸重复了一遍:“用哪个?”
温瑾川笑了笑,哟,小狗狗生气了。
也不再逗他,看了看桌上的药瓶,指了其中一瓶绿色的。
十七赶忙打开瓶盖,指尖蘸取药膏,凑到温瑾川面前。
“你坐。”
椅子就在身侧,而温瑾川却顺势走到床边坐了下去,十七焦急地跟在身后。
见人坐好,他直接双膝落地,跪的毫不犹豫。
随即认真地将药膏抹在温瑾川手背上,一句话都不说。
温瑾川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身影,内心燥热。十七太懂如何引诱他。
膏药上到一半,温瑾川终是没忍住拽着十七的衣领将他拉上了床。
“小伤,不碍事。”
十七却摇头:“让我上完。”
“不用了...
...”
“温瑾川,我很担心,让我上玩吧,求你。”
也是没想到有机会,十七会轻声细语的哄温瑾川。
柔顺的语气安抚了那人燥热的心脏,温瑾川挑眉,放他下了床。
十七重新跪回原地,继续上药。斟酌着用词:“母亲她不是故意的,你别生气。”
“你从哪看出我生气了?”
“刚才不是吗?”
“...
...”温瑾川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,挑起十七的下颚。“你何时能猜中我的心思。”
药膏涂抹完,床上之人笑着拍了拍床。“现在可以上来了?”
十七起身,将所有的小瓷瓶放入柜中后立在原地。“我娘在这,还是不要...
...”
“十七。”
一声明显冷下来的语气,让十七的心为之一颤。
温瑾川看着他,面无表情说道:“你若是不来,说不定我就真生气了。”
“过几天...
...可以吗?”
十七纠结成一团,嘴唇不受控的抖了两下,似乎在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情绪。
他知道温瑾川的性子,也知道他此刻的心情,但他也有自己的顾虑。
目光不敢直视温瑾川,而是移到了一旁。
“我们这样不...
...”
“好。”
十七惊讶转回视线,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答应?
“你...
...”
温瑾川却笑了:“无妨,既然你不想要,我也不能逼你。”
十七摸不透他的心思,那表情看起来也不像生气,本还想说些什么,小久的来报让他不再多言。
白倾尘通过那封信件,抓到了所有偷入天凌城的魔教人。
十七点头,回应了一句他会马上赶过去后,小久忽地一闪,又不见了身影。
他小心的走到温瑾川面前,请示了一下他的意思。
“你要一起去吗?”
温瑾川握着他的手心,轻轻逗弄了两下。“你不是应该担心我的伤,然后让我好好休息吗?”
“我...
...”十七嘴角轻扯。
“你想让我跟你一起,是觉得你不在,我会对你母亲不敬?我知道一年前对你不好,我已经在尽力弥补。你不要带着偏见看我好吗?宁夫人是对你重要的人,我不会对她怎么样,也不会与她再起争执。”他叹了口气,继续道:“不然我也不会带你母亲回天陵。”
十七愧疚的垂头,心思被看穿,无奈道:“那你好好休息...
...”
“休息什么,走了,一起去。”
“可你的伤...
...”
“现在又知道担心我了?”
“我...
...”
“走了。”
从魔教探子得来的信件是一封名单。
梵天宗妄图在天陵城挑起事端,甚至想与萧太傅取得联系。然而,近日听闻十七斩杀了他们众多弟子,这才稍有收敛。却没想,今日被他们曾经的教主一一揪出。
十七和温瑾川赶到时,白倾尘正押着一群魔教教徒,一脸愁容。
十七上前安抚:“我知道,你毕竟在那呆了二十年,对他们...
...”
“我在想是分尸还是碎骨...
...”白倾尘沉思一会,“十七,碎骨如何?”
跪地的人争先恐后的露出惧意。
“教主...
...饶了我们...
...”
白倾尘只当作没听到:“还是换一个,不如活埋吧。”
“...
...”
十七嘴角抽搐,一脸黑线。亏他还想着安抚一下他,没想到,这人果真没心没肺。
温瑾川瞧着那些求饶的魔教人,视而不见。径直走向白倾尘。“都审清楚了?”白倾尘点点头,“基本都招了,不过都是些弃子而已。”
温瑾川沉思了会,“不太对...
...”
“哪里不对?”白倾尘问。
“天陵城有宫中禁军坐镇,还有宁老爷的十万大军。他们自是不敢贸然开战。”
联合最近发生的一切,温瑾川不得不细想:“可你和十七带人将他们的分支以及归附的宗派除了个彻底,却也不见他们有所动作。倾尘,那些长老这么能忍?”
有了提醒,白倾尘这才褪去那番不正经,眉头皱了起来。
说到这,两人的思绪全部集中到梵天宗到底想干什么,只有十七注意到了跪地的众人中,一人眼神闪躲。
他直接掏出腰间短刃,冲向那人。只是刀刃对准的不是那名男子,而是男子身边一同跪着的人。
刀刃直接刺入心脏,同伴当场毙命。
温瑾川没来的及阻止,只好亲眼看着一人就这么没了。
那死不瞑目的双眼,让温瑾川胸腔难受的紧。生在魔教,何来选择。
男子被吓得失神,十七转而将刀刃架在了男子的脖子上。
温瑾川呵斥:“十七!住手!”
“等等...
...”男子疯狂叫喊:“我知道!我知道!大人饶命!我知道木香主想做什么!”
...
...
话落,十七满意的收回短刃退到了一旁。
温瑾川哽住喉咙,他在想,是自己太过仁慈了吗?若不是十七的狠厉,今日是不是又得失去这条线索?
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不适。
白倾尘冷眼上前,一脚踹向那名男子:“说!”
男子哆哆嗦嗦地开口:“木香主想利用城中的地下水脉投毒,只要控制了水源,就能兵不血刃地拿下天陵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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